“我回来了。”芬的声音不夹带任何感情。
“啊！芬，你回来了，这位是......”哈德威克太太正要向芬介绍艾米尔。
“我们见过。”芬说。
“欸？”艾米尔没想到芬会那样轻易地说出“我们见过”这样的话，话说昨天不是还落荒而逃吗？艾米尔感到很奇怪。
“就在昨天。”芬补充了一句。
“小艾米尔？”哈德威克太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
“哦哦哦，对，我和......芬，就是昨天，那个......我看见他了，对！他也看见我了......唔......”什么看见没看见的，艾米尔感觉自己这番话听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。
“只是见过一面而已。”芬看不下去了。
“我......我是来，来还你......”
还没来得及将“吊坠”二字说出口，芬就拉着她往屋外走去。
“阿姨，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下。”芬说。
“哦，好，好，注意安全。”哈德威克太太不明白刚才两人的对话内容，只能看着芬带着艾米尔离开。
芬拉着艾米尔来到了屋外，天气依旧很糟，风夹着雪呼呼地刮个没完。两人就站在雪中，对立而望。
“艾米尔......吗？”大概过了一会儿，芬先开口打破了僵局。
“芬？”艾米尔反问。
“奇怪的名字吗？算了，你昨天为什么在看我？”
“额，那个，我承认我喜欢往窗外望，但是......看见你，那是......”艾米尔别扭地吐字，总不能说是觉得他大冬天站在雪地里接雪花很傻吧。
“你怕我？”芬见艾米尔这样，问。
“啊！不不不，并不是，只是觉得......很......奇怪，对，奇怪！啊哈哈......”
“奇怪，我吗？”芬皱了皱眉。
“你看嘛，你是亚人，又住在人类的家里，还有还有......”艾米尔看着芬的眼睛，不敢说还有那红色的、不详的眼睛。
“还有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真的，没什么。”艾米尔装出很真诚的样子，想打消芬的疑惑。
“算了，你不说，我早晚也会知道的。”
“啊——那个，能再问一下你一个问题吗？”艾米尔试探性地问。
芬点点头。
“你身为一个亚人，怎么会和人类住在一起？”
艾米尔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，芬会作何反应，但她想知道更多关于芬的事。
“他们，对我挺好的。”芬答非所问，但看得出，此刻他的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暖意。“况且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，我是被他们捡来的吗？”
这他也知道？艾米尔有些不好意思，挠了挠头。
“所以，东西，现在还我吧！”芬伸出手。
“你知道？”艾米尔感到震惊，但更多的是疑惑。
“那天除了你，还有谁在那儿吗？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艾米尔吐吐舌头。
“那就对了。”
艾米尔将吊坠交还给芬，问:“你怎么认为我今天来一定是还你东西啊？”
“你和那些人不像。”芬说了了一句让艾米尔摸不着头脑的话。
“欸？”艾米尔歪着头，不明白芬怎么会这么说，还有，那些人，哪些人啊？
芬看出她的疑问，却不作理会，自顾自地将吊坠收了起来。
“那个，吊坠的话，挂在脖子上不是更好吗？放在其他地方，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丢掉哦。”艾米尔有些担心地看着芬那略显宽大的袍子，好心提醒。
“这个，你就别管了......还有，谢谢你。”
“举手之劳，举手之劳，嘿嘿。”艾米尔发现，芬不像大人们说的那样，是什么不详嘛，人其实挺和善的，只是......有点冷吧。
“可以回去了吧，你？”芬冷不丁来了一句。
“欸？”
“东西也还了，人也看了，你可以走了吧。”
这么快就下逐客令？明明上一秒还在道谢啊，太分裂了这！
“为什么，我还不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吗？”艾米尔看着比自己还小半个头的芬，这家伙人不大，说话还挺嚣张的。
“让你回去就回去，哪来那么多为什么！”芬的小身板明显与这大声的叫嚷不符。
“小艾米尔，有什么事吗？” 哈德威克太太似乎是听到了芬的声音。
“没什么没什么，阿姨您别担心。”
“在外边待久了会冻坏的，快回屋吧！”
“好，我们这就来。”艾米尔正要往屋内走去。
却被芬一把拉住。
“喂！你......”艾米尔突然止住，芬正在看着她，像是在端详一件物品。红色的眼睛让艾米尔再次战栗。
“你这几天最好待在家里。”芬的眼里没有一丝涟漪，语气近乎威胁。
艾米尔还没来得及想该怎么反驳他，便迎上他这句奇怪的话，脑子像是被重击了一下难以思考。
“你说什......”艾米尔还想说些什么。
“别问了，你只要记住，别出门就行了。”芬的眼神很坚定。
艾米尔低着头不说话，像是在沉思，芬也紧紧地抓着她，不说话也不松手。
僵局。
“唰——”
艾米尔突然挣脱芬的手，径直往屋里走去。
“我已经告诫过你了，至于怎么做，取决于你了。”身后传来芬幽幽的声音。
随后，艾米尔和芬顶着满身的雪回屋了。
“哎呀，你们快把外衣脱下来晾干，不然会生病的。”哈德威克太太惊讶地望着两个成了“雪人”的人。
“阿姨，那个，我得先走了。”艾米尔婉拒了哈德威克太太提议。
“小艾米尔要回去了吗？”
“嗯，出来这么久，还没和爸爸妈妈说呢，他们现在估计很担心吧。”艾米尔低着头，让人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。
“那就快回去吧，”说话的是芬，“让父母为自己担心可不好。”
艾米尔欠了欠身，便往屋外走去。
看着艾米尔，哈德威克太太想着芬去送她一程吧。
不等她开口，芬抢先说道：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艾米尔摇摇头，出了门，头也不回地地向家的方向狂奔，丝毫不顾一路溅起的积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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